2002/10/24

從春秋五霸到戰國七雄(上)

一眨眼,NBA 地下網路雜誌要邁入第六個年頭了。五年的時間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我們自 BBS 從地下崛起,經過 GoSport 到運動大道再重新回歸地下,經歷的變動不可謂不大;然而,這五年的 NBA 也是。

東坡居士說的好:「自其變者而觀之,而天地曾不能一瞬;自其不變者而觀之,則物於我皆無盡也。」

所以你覺得呢?整個聯盟的態勢,是瞬息萬變?還是萬變不離其中?

這個網站集結所有文章的字裡行間,紀錄著這五年中 NBA 的點點滴滴,如果你跟我們一路走來,我想你會很清楚地發現:

變化,在你我可以看到的軌跡之內。

中國著名的古典文學「三國演義」曾有這麼一段名言︰「話說天下大勢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。」這段話是那個浪花淘盡英雄,是非成敗轉頭空的百年悠悠歲月的開場白;如果拿它來形容現今 NBA 的大勢,你是不是跟我一樣,隱然覺得還少了什麼?

如果你跟我一樣,是八零年代才開始接觸 NBA 的話,我們雖然無緣見到 Minneapolis Lakers 五面冠軍旗的模樣,也無從感覺 Boston Celtics 八連霸,十三年中拿十一次冠軍的紀錄是何等偉大,但在這段可以耳濡目染的二十年裡,與其說僅僅是分分合合這樣單純的變化,倒不如說這是一個諸子百家爭鳴的時代;是的,我說的正是比三國時期還要早上四五百年的春秋戰國時代。

在去年的洛杉磯湖人隊完成了三連霸之後,紫金王朝隱隱然有當年雄踞關中,稱霸西戎的秦國架勢,而綜觀 2002-2003 即將來臨的新球季,有哪些隊伍有足夠威脅秦國繼續稱霸的實力?

在我看來,一共有六支球隊有這樣的實力,加上湖人,我們不妨稱之在今日 NBA 的「戰國七雄」。

在談到「戰國七雄」之前,我們不妨也先回顧一下已隨滾滾長江東逝的「春秋五霸」,而從昔日的「春秋五霸」到今日的「戰國七雄」,我個人認為,也為這二十年的 NBA 大勢下了一個最好的註腳。

從 1984 年開始(選擇 1984 年自然是有原因的,第一,這個偉大的年份以降出現的球星對這近二十年的 NBA 有著無以倫比的貢獻,雖然不包括在 84 年之前出道的魔術(Magic Johnson)、大鳥(Larry Bird)以及 J 博士(Julius Erving)等人。第二,史騰(David Stern)當選聯盟執行長至今,他並且催生了當年最新的集體議價協定,訂立了薪資上限以及大鳥條款等等;NBA 有如今的蓬勃發展他居功厥偉。第三,這樣我下文可以少提一個冠軍球隊,83 年的費城七六人。呵呵)到 97-98 球季(選擇這一年,當然是因為暑假開始封館之後球季縮短),這段時間內僅僅有五支球隊拿過總冠軍,分別是波士頓塞爾提克,洛杉磯湖人,底特律活塞,芝加哥公牛以及休士頓火箭。

嗯。那我們可以試著跟歷史相互輝映嗎?

中國歷史上的春秋五霸之中,齊桓公跟晉文公是真正奉行「尊王攘夷」唯二的霸主,而波士頓(齊)和芝加哥(晉)兩隊則是我個人情感上心目中的對應首選;洛杉磯(秦)始終稱雄西方,論壇球場的「Show Time」華麗亮目;休士頓(楚)崛起於南方,93-95 夢幻的天王中鋒歐拉朱萬(Hakeem Olajuwon)率領著火箭全隊「不飛則已,一飛沖天」的表現,就宛如當年「不鳴則已,一鳴驚人」的楚莊王;而唯一傷腦筋的是我二年前在「九零年代十大球隊」專題中稱之為「承先啟後的王者」的汽車城底特律。在這裡我並不想把假仁假義的「宋襄公」這名不符實的頭銜安在活塞隊身上(咦?有人說到溜馬隊教練嗎?),活塞隊當年連續三年打入總冠軍賽的表現,以及影響往後迄今眾多球隊的鋼鐵防守,的的確確不辱他們曾經的霸者之名。

而在這五個國家之中,晉國可以說是強盛國勢最為持久的國家,而八年內兩度三連霸的公牛隊也十分符合這樣的前提。再者,晉文公當年是由秦穆公幫助即位,公牛也是由湖人手中首次拿下冠軍;而田氏篡齊,三家分晉之後,也正式宣佈春秋時代的結束,戰國時代繼之而起;而公牛王朝瓦解當年,也正是 NBA 各路兵馬都有機會再度問鼎中原之時。當然,你如果要把春秋末期的吳越兩強,自動轉為 95 年的奧蘭多魔術以及 99 年的聖安東尼奧馬刺,我個人也不會覺得這樣的思考形成的對比會不恰當。簡言之,公牛先後二度失其天下,而後天下列強共逐之的往事歷歷在目。

而五霸中最先稱霸的齊桓公呢?

讓我們先離題一下。籃球曾經是僅屬於白人的運動,曾幾何時,NBA 這世界上最高的籃球殿堂,除了老而彌堅的控球後衛史塔克頓(John Stockton)之外,一到五號各個位置執牛耳的球星如今已經幾乎看不到白人的蹤跡。然而很不幸地,我們能看到老史美技的時間也剩不多了,隨之而來的基德(Jason Kidd),很遺憾,他也不是白人;連「籃球之神」的稱謂都已經「半正式」地頒給了喬丹(Michael Jordan)。

也正因為如此,塞爾提克第三王朝的巨星大鳥博德,從他步入印州州大之日,就理所當然不可不戒的成了老美們所能有的最後一個白人希望。而大鳥退休後的這些年來,老美眾多球評專家汲汲營營尋尋覓覓的「大鳥接班人」(當然得是白的)之中,說穿了一句話,「悽悽慘慘戚戚」而已。

孔子曾說:「微管仲,吾其被髮左衽矣!」,對於許多不能忘懷綠色榮光、白人希望的球迷而言,大鳥就宛如當年春秋時代管仲「相桓公(塞爾提克),霸諸侯(NBA 其餘球隊),一匡天下(三次總冠軍),民(球迷一如在下)到于今受其賜」的地位。而對我自己呢?如果不曾知道大鳥,不曾知道「Celtics Pride」,我當年大概不會選擇「十月竟然就在下雪(前天)」的麻州求學;甚至到紐約工作轉了一圈之後還會選擇回來定居。

當然,我相信現在在麻州中部的老溫也是。